十月七日沙伊.赫爾梅施的生存故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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耶路撒冷國際基督徒使館(ICEJ)與我們的好友、前以色列議會議員沙伊.赫爾梅施(Shai Hermesh)有著長期的合作關係。事實上,沙伊認為,大約在十年前,ICEJ救了他一命,當時他在一次的加薩火箭彈襲擊中躲進我們在他家鄉卡法阿扎(Kfar Aza)社區安置的防空洞。沙伊此次在10月7日哈馬斯主導的可怕大屠殺中再一次地倖存下來。
在為期一週的住棚節慶祝活動即將結束的兩天前時,ICEJ 帶著大約七百名基督徒,前往加薩邊境地區進行聲援訪問行程,我們當時才在那裏見過沙伊。那天,在當地高中舉行的沙阿哈內蓋夫(Sha’ar HaNegev)地區委員會的集會上,沙伊與市長奧斐爾.利伯斯坦(Ofir Libstein)一起向我們的住棚節訪客致以熱烈地歡迎和問候。
兩天後,我們被耶路撒冷和以色列各地的火箭彈警報響聲驚醒。那日早上,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,加薩邊境傳來了越來越多令人不安的消息。上午八點,ICEJ總裁猶根.布勒(Jürgen Bühler)博士致電我們的朋友奧斐爾.利伯斯坦,詢問他是否一切安好,然而他的電話無人接聽,不久後有消息傳出,他成了哈馬斯大屠殺中的第一個犧牲者。
猶根也曾嘗試聯繫沙伊.赫爾梅施,但沒能成功。不久之後,他透過一位共同的朋友收到一條電話錄音,裡面是沙伊.赫爾梅施位於卡法阿扎的避難室裡所發出的急迫留言。當時屋外的哈馬斯恐怖份子正在屠殺許多他的鄰居,他和妻子設法躲了起來。他們在避難室裡躲藏了20個小時後,終於在半夜逃到了安全的地方。
十天後,我們在以色列中部的一個基布茲見到了沙伊,許多來自卡法阿扎農場的倖存者都被安置在那裡。以下是我們對沙伊的部分採訪實錄,講述了他是如何在那天活下來的。
「大衛.帕森斯:沙伊,請告訴我們你在10月7日經歷了什麼?
沙伊.赫爾梅施:安息日早上所發生的事情是我們司空見慣的,雖然火箭彈襲擊來得比我們之前經歷的更加猛烈,但我們知道該怎麼做,所有的家庭,每個人都走進自己公寓內的避難室。
等爆炸聲響結束後,我們走出避難室,回到了客廳。這是恐怖份子在火箭彈襲擊的掩蓋下進行侵入社區的技倆。當每戶人家回到客廳時,他們無預警地遭到恐怖份子的襲擊。這些恐怖份子屠殺了一家又一家。四小時內,沒有任何以色列的軍隊士兵出現。
每個基布茲農場都有一支僅緊急維安小隊。在軍隊來到之前,他們都有可用來保護我們的步槍。所以,第一道防護牆倒塌了。我不知道這是第一道還是第二道,我認為第一道牆是邊界圍欄,我們對這道防護牆是如何倒塌的經過感到震驚。以色列花費了五十億謝克爾建造這道防護牆,但它在三十分鐘內就被推倒塌了,但這不是我要說的故事。當恐怖份子到達時,首先是與我們的保安人員對峙。
帕斯森:他們衝破了社區大門的護欄?
沙伊:情況比這更複雜許多。他們非常老練,一部分的人在路上奔跑,開始挨家挨戶地射殺這些家庭,這只是剛開始,接著他們埋伏在社區的大門口。當第一支以色列軍隊到達那裡,並打開社區大門時,恐怖份子立即開槍射擊,四名士兵被射死。軍隊無法想像一支恐怖份子的隊伍就埋伏在大門口,且能恣意侵入我們的社區。
帕斯森:那麼,當社區大門被闖開後,他們就進得來了嗎?
沙伊:他們闖進來……殺了四名士兵。我們每個人當時能做的是再回到避難室,關上了門。
帕斯森:避難室的門能否從內部鎖上?
沙伊:我們所有人毫無準備並且不知所措!我們感覺自己是多麼地天真。然後我們開始在基布茲的WhatsApp群組上發出緊急警報,有群人說:「恐怖份子在我們家裡開槍、破壞房屋,他們說著阿拉伯語。」我們躲在避難室裡,非常害怕他們破門而入,而他們也試圖闖進來,但避難室內系統的運作原理恰恰相反,意思就是人們可以從外面打開避難室的門,可以從外面打開窗戶、空氣窗。幾年前我曾問過這個問題。他們告訴我理當是這樣的,因為他們說如果避難室受到重型迫擊砲彈的襲擊,當裏面有人員傷亡或發生火災,你需要有人從外面來幫助你逃生。
有些基布茲的成員為防制恐怖份子闖入避難室,勇敢地握住避難室的門把達數小時之久。有些地方遭恐怖份子成功闖入,有些地方他們失敗無法闖入,但有些地方他們雖無法闖入,卻造成居民受傷,因為恐怖份子用卡拉什尼科夫衝鋒槍(Kalashnikov)射擊門鎖,但居民緊緊地握住門把,每個人都在呼救,卻無人前來幫忙。
我的兒子奧馬爾(Omer),至今仍下落不明,他48歲、未婚,住在第一區的公寓,也就是恐怖份子進入基布茲並殺死所有人的第一街區。他聽到聲音,走到窗前拉開窗簾,告訴我:「爸,我看到三個黑衣人邊跑邊開槍。」並傳發一張滿手鮮血的照片給我,說:「爸爸,別擔心!這裡周圍都被毀了,血不算什麼,我要逃到避難室去。」我的兒子失蹤了,如果他被哈馬斯綁架,軍隊名單上會有他的名字,但他不在名單上。
帕斯森:你的兒子,奧馬爾.赫爾梅施(Omer Hermesh),48歲,至今下落不明⋯⋯。
沙伊:是的,而且我女兒剛生了孩子。她週二進行剖腹產手術後出院。我們計劃在週日下午舉辦一場猶太割禮(brit milah)。她帶著一個出生五天的嬰兒、一個三歲半的女兒、一隻狗與她的丈夫待在一個避難室裡。他們是我的孫子,她在那裡的情況比我糟糕得多,因為恐怖份子不停地敲打鐵窗,並試圖破門而入,然而他們沒有得逞,如果一旦這些恐怖份子闖入,就會毫不猶豫秒殺他們全家。他們在裡頭靜靜地坐了20個小時,包括那隻狗。沒有一個人啜泣,沒有一個人嚎啕大哭,也沒有人打電話告知他們所在位置。他們沒有食物,沒有水,什麼都沒有,整整20個小時他們都沒有出去,而我們只能坐在那裡說:「好吧,現在我們已在避難室裡了。」我們竟然都沒想到恐怖份子有可能從外面開門。
帕斯森:所以門從來沒有能夠鎖緊過?
沙伊:神蹟就是他們根本沒有闖進我們的公寓,如果他們闖了進來,我們現在就不會坐在這裡說話了。
帕斯森:所以20小時後,你們在夜裡逃了出來,之後你的房子被摧毀,因為哈馬斯的槍手最終闖入你的房子,並把它當作據點,若是試圖強攻則太冒險了。
沙伊:我們所擁有的一切都失去了,我們花費六十年的收藏和打理這公寓,相簿、回憶、照片等都被摧毀了,我說的不是值錢的財產,我在乎的是整個家庭的回憶,所有的回憶現在都埋在這片廢墟之下⋯⋯。
沙伊殘留的家。
讓我補充一點,你們的出現帶給我們極大的幫助,你們ICEJ在任何地方都與我們同站一起。2014年的「保護邊界」行動,是你們在火箭彈的砲火下打頭陣進入卡法阿札,並設置了防空洞,我們永遠不會忘記這一點。
帕斯森:我們的防空洞曾經救過你的命?
沙伊:是真的,這不是個玩笑話,因此我必須代表這裡的人民向耶路撒冷基督徒使館(ICEJ)的工作人員和世界各地的教會表示感謝,我們有時感覺自己像是難民或倖存者,難民還不足以形容,我們就更像是倖存者,只因為我們是猶太人。我們無法用言語來完整表達對你們所有人與你們所做的一切的感謝,但非常感謝你們的承諾和支持。你們在許多困難的時刻與我們同在,我找不到比現今更危急的時刻了,在這裡活著的人都因神蹟才得以存活下來的,我們完全沒有反擊。我從來沒有像此時如此害怕過,雖然以前我也曾經歷過危險和炮火,但我發現在那20個小時的時間裡,已造成了心中的創傷,需要數年時間才能得以恢復。我們才能理解這創傷對我們、我們的子孫以及後代所帶來的影響力,但不知是否仍有其他的影響⋯⋯。
後記:在我們採訪沙伊.赫爾梅施的一小時後,他被告知他兒子奧馬爾的屍體已被確認,他被發現躺在離他住處不遠的地方。
當日的悲劇造成1,200多人死亡,240多人被扣為人質。哈馬斯恐怖份子殘酷地強暴婦女、折磨受害者,甚至斬首兒童。以色列總統艾薩克.赫佐格(Isaac Herzog)稱這是自二戰大屠殺以來猶太民族最慘痛的一天。每個人都對這一事件的發生感為震驚,尤其是在「贖罪日戰爭」已經過了50年之後。
十五年多來,ICEJ一直致力於加薩邊境社區的安全和福祉,我們也將持續幫助他們在未來的日子裡重建他們生活和家園。邀請您參與在「危機中的以色列」基金,藉由您的傾囊捐助,一同協助推動這項極有價值的事工。
文章來源:ICEJ 副總裁兼資深發言人 大衛.帕森斯(David Parsons)博士
文章日期:2023/11/17
翻譯|校稿|編審|台灣ICEJ團隊
經文與禱告
以賽亞書40:1
你們的神說:你們要安慰,安慰我的百姓。
以賽亞書30:26
當耶和華纏裹他百姓的損處,醫治他民鞭傷的日子,月光必像日光,日光必加七倍,像七日的光一樣。
禱告方向
親愛的主,求祢親自安慰在哈馬斯大屠殺倖存下來的人們,我們期盼猶太民族的心回轉向祢,使祢的話語成為他們重建家園和生活的指引和力量。感謝神多年以來使用ICEJ成為神祝福的管道,我們期盼此刻透過全球的基督徒對以色列的奉獻、禱告和聲援,讓他們看見基督的愛的彰顯,並相信神從未放棄過他們。主耶和華掌管一切,祂與以色列立定的約必永遠堅立。奉主耶穌的名禱告,阿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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